端公戏(昭通端公戏),是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。2021年5月24日,被列入第五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性项目名录。
一、端公戏传入昭通的简史
昭通是云南省内的一座重要城市,在该地少数民族数量较多,生产力相对滞后,这使得民间宗教文化习俗得到了较大的发展。
该地区的滩文化有着悠久的发展历史,端公戏就是其中的一种重要形式。端公,是巫的别称。
明清时期,端公戏主要从江西、四川和湖广地区传入云南昭通。明朝洪武十八年(公元1385年),端公戏的鼻祖邹鲁文从江西迁移到云南巧家县。清初到清末端公戏主要从四川和湖广地区传入,李昆先生所著的《云南艺术史》对昭通端公戏传入的历史做出了详细的考证。迄今为止,端公戏在镇雄、彝良、大庆、盐津、巧家等县的山区颇为流行。
二、端公戏简介
端公戏是巫、道祭仪与戏曲表演相融合的农村民间小戏,昭通端公戏是古老的云南民间仪式戏曲剧种之一,主要在庆菩萨、庆坛、打滩、阳戏及斋醮等仪式活动中演出,因由端公表演而得名。
现在,演出端公戏的民间戏班不少,主要是应邀为当地人家在祝寿、还愿、婚嫁、小孩满周岁或剃头、建房、祭祖等场合进行表演。表演时可根据主人之意跳完端公戏的全部内容共18场戏,或只表演部分片断,并可按主人要求的庆贺内容即兴发挥,说、唱内容既娱人又有教化作用,用诙谐、幽默的对白逗乐,用滑稽的跳、打、斗、舞来吸引观众。
端公戏作为一种从古老的民间祭祀活动发展演变形成的戏剧形式,具有丰富的文化内涵。它与当地驱邪纳福、祈求平安的民间信仰有密切联系,反映了当地百姓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和追求。
端公戏至今还延续着古代傩祭仪式的若干古朴形式,保留着既娱神又娱人的功能。同时,端公戏也保留了部分中国戏剧艺术的初始形态,对研究中国戏曲的形成发展具有重要参考价值。
由于端公戏特定的祭祀仪式功能,历代统治者均对其活动严加禁止,这就使得端公戏演出活动具有隐蔽性,并极大地限制了其艺术发展。20世纪50年代后,昭通端公戏活动基本消匿,20世纪80年代后虽逐渐恢复演出,但服装、面具等大多残缺不全,呈逐年消亡之势。
三、端公戏的分类
按照名目,可将昭通端公戏其划分为以下三种类型:
一是打傩祭祀。分为全堂滩和半堂傩两种。前者又被称为太平傩,内容以村寨的傩祭活动为主,规模较为盛大,多是在村寨受到天灾影响后开展的一种祈福或献祭活动,希望村寨可免除上天的惩罚。后者被称作半堂设送或打傩过关。与全堂傩相反,半堂傩规模较小,属于家庭式的滩祭活动,目的是为家中体弱多病或久治不愈的人们进行祈福或驱鬼,希望其能够更快地恢复健康,这种活动的主事人一般以道士为主。
二是庆坛。庆坛属于一种镇宝巫术活动,具有较为明显的原始色彩。庆坛一般是在供奉坛神的家庭中举办的,且三五年时间内就需要举办一次,不然会被认为没有任何效用。每次庆坛的活动时间在3-5天左右,其内容会根据不同地区、习俗要求予以合理设置,常见的形式有开坛、造席、落草、扎墩、圆坛等。
三是阳戏。与庆坛的作用类似,是驱邪除病、祈求长寿健康的活动,不同的是该活动的规模相对较大,祭祀的神明以川主、土主及药王为主。阳戏名字的由来有两种说法,一种说法是由于阴阳相对,阳主寿,因此被称阳戏,另一种说法是由于祭祀的神主以二郎神杨戬为主,故称为杨戏。
四、昭通端公戏的主要特点
(一)流传久远,形态原始
昭通端公戏来源广泛,天南地北均有说法,有江西、湖南、湖北、四川传入说,也有“河南起教”、陕西传入等说法。现在看来,昭通并非端公戏的原生地,端公戏属于“外生土长”的事物。然而,昭通乌蒙山区,却成为了端公戏的第二故乡,端公戏在此生根发芽,传承至今,并保持着原始的形态。
(二)“剧中有戏、戏中有祭、祭戏相生”
昭通端公戏与端公祭祀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,在祭祀仪式的进程结构中,凸显出"祭中有戏、戏中有祭、祭戏相生"的特点。换一种说法,端公戏脱胎于端公祭祀,从戏剧发生学的意义上来看,可供研究的价值是很高的。
(三)剧目丰富,底蕴深厚
剧目是端公戏的根本,脱开祭祀,从端公戏自身来看,昭通端公戏的传统剧目是相当丰富的。这些剧目是历代端公的创作和积累,题材来源较为广泛,一部分直接从祭祀中的法事演变而来;一部分根据民间神话传说改编;也有少部分是借鉴了地方戏曲和其他民间艺术的,如川剧、花灯、滇剧以及唱书等。
(四)假面像神、面具多彩
在端公戏演出中,面具既是假扮神灵形象的道具,也是端公戏“角色”表演的象征。在“祭”与“戏”的进程转换中,面具充当了极其关键的“角色”。昭通端公面具有“古脸子”“鬼脸壳”“大牙巴面具”等多种称谓,多数由丁木和杨木等轻而实,纹细丝顺的木质雕刻而成。由于大部分的面具损毁,后期也出现了纸壳面具和树皮制作的面具,而没有面具的坛班,只好使用“开脸”,即化妆的方式代替面具。
昭通端公戏面具,其造型有的以写实为主,雕刻细腻,纤毫毕现;有的制作粗糙,如刀劈斧砍,夸张变形、活脱灵动,追求神似,实在是雕刻造型艺术中的奇葩。
其古拙的特点,显示出原始艺术之风骨,而其粗犷,自由的风格每每又与现代艺术相近,纯朴稚拙,返璞归真。不仅如此,这些面具,渗透着原始审美意识的精华,其文化的内涵已远远超过了面具本身。
从昭通端公戏的深层内涵中,我们似乎可以得到这样一种启示:求吉纳福,平安顺遂,是老百姓心灵的永恒追求。
昭通端公戏,剥去它封建迷信的外衣,摒弃其负面的影响,无论是从戏曲、歌舞、美术还是民俗学、社会学等多种意义上,端公戏都具有较高的研究价值和巨大的拓展空间。